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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8节(2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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因为锦棠喜欢的,就是葛青章哪样的男子。

若说陈淮安此生最大的遗憾,怕就是永远永远,也不会再有陈濯缨那个孩子了。

因为锦棠总流产的关系,他当然不会再让她怀孕,生子。

这辈子,大约他也不会再有亲生的孩子了。

陈淮安翻过山,路过另一处庄子时,把呱呱交给骡驹,才到了罗家酒肆门外。

土芋搅团自然吃不成了,当然这时候锦棠忙了一天也早就睡了,陈淮安只得将食盒搁在外头。他之所以敢半夜而来,就是因为他发现,最近葛牙妹都和锦棠俩个一床睡着呢。

这倒好,要叫锦棠,是绝不可能开门的。但叫葛牙妹,哪门就很容易叫开了。

一团热气的葛牙妹随便披了件衣服,准备要走,临出门时,指头戳上陈淮安的额头,狠狠点了两下,哪意思当然是,不许他狠欺负罗锦棠了。

陈淮安如今是个叫人打到鼻青脸肿,肉香味儿都未尝过的贼,只待老丈母娘闪身出门,啪一巴就合上了门扇,好家伙,他终于又回来了。

此时锦棠团的像只暖猫一样,睡的正香了。

陈淮安于是盘腿坐到了锦棠身边,捏了捏她的耳垂。

“滚!”罗锦棠于梦里干干脆脆,就来了这么一句。

要的时候亲达达亲爹爹的叫着,不要的时候一脚踢开,这就是罗锦棠的性子,见他不走,还拿手逗她的耳朵,于梦中拿脚使劲儿的蹬着。

孙福海自己一个人布局,妄图要杀他,最后却叫陈淮安给反手一将,杀掉了。

要说这辈子,其实孙福海活的比上辈子长了许多,因为上辈子,他和孙乾干几乎是前后脚儿死的。陈淮安本来是想放过他的,怎奈他自己找死。

虽说孙家家大业大,可是他大哥孙福贵早在图谋他的家产,压根不会管他的死活,至于孙福宁,自己屁股上一摊子屎还没擦干净,更不会找他。两辈子,孙福海俩父子,都是白白儿死了。

至此,孙福海一家对于罗家酒肆的威胁,算是彻底去除了。

但是罗家大房了?

陈淮安渥上锦棠一只手,苦思冥想,罗根发其人,能悄悄摸摸儿闹到秦州府去,只为要回酒肆,表面上却一点都不显露出来,他背后肯定有支持他的人,哪个人,会是谁呢?

锦棠软软儿的卧躺着,俩只纤细修长,玉绵绵的足露在外头,仍是上辈子踩陈淮安的脸,踢陈淮安的鼻子,叫他抓着啃咬时的细滑。

陈淮安一手拿着火钳子在拨火,于地上划了孙福海几个字,又断然抹去,于地上划了齐梅二字出来,却于两者之间,始终找不到哪条线。

于睡梦中,锦棠使劲蹬开陈淮安的手,梦里都放的是狠话:滚,滚去找你的黄爱莲。

陈淮安簇眉笑了笑,于罗根发和齐梅中间写了何妈二字,他觉得,这当就是事实的真相了。

第50章 净土拈香

天才麻麻儿的亮,齐梅穿着件单衣,袖着两只手,就在大门上哆哆嗦嗦的站着,黎明的天光下,冻的毛色发虚,脚上两只蒙着孝面的鞋子,亦是单鞋,冻的轻跺着两只脚。

丈夫死后,她一张大脸撑不住五官,越发的垮了,黑眼圈快掉到了腮膀子上,黎明之中,瞧着居然有几分死后,陈淮安开棺下砒霜时,陈杭的脸。

陈淮安于是将自己身上的棉袍子解了,给齐梅裹上,问道:“因何不多睡会儿,为何要在这儿站着?”

“你爹没了,娘睡不着。听说你不在,我就猜你必是去找锦棠呢,于是在这儿等着你。”齐梅一脸欲言又止的样子,颇依赖的靠了过来,失了丈夫的妇人,要于最疼爱的儿子身上,找哪么儿依靠,和力量。

陈淮安转身欲走,齐梅拉住了他的袖子:“淮安,你不会是知道什么了吧。”

近来陈淮安对齐梅真是冷淡了不少,原本总是团着他,跟她最亲的儿子,如今见她就躲,也很少愿意多说两句话。至于跪在面前讨欢心,要几角银子拿去花花的事儿,他也早不干了。

所以齐梅暗猜,陈淮安是不是知道自己不是他生母的事儿了。

“我甚事儿都不知道。”陈淮安断然道。

要真说他知道什么了,齐梅立刻就得翻脸,而以陈淮安如今对齐梅的认识,叫她咬住,就逼着他不得不像对付陈杭一样出手。

爹为国而殉了,娘要再死了,他就得老老实实守三年孝,所以,陈淮安真是为了自己的羽毛,不得不咬牙忍着。而且,齐梅待他,总是好的。

“我待锦棠哪点子不好了你说说?房子不是她的布置的最舒服,炭不是给她的最多,哪一回她硬梆梆的话顶了我,我不是全受了下来?她怎的就又回娘家去了。”齐梅一贯的服软,低声下气。

陈淮安无奈而笑。

“娘,您真当儿子是个傻的?”上辈子,因为锦棠有个爱吃酒的毛病,除了在外做生意哪一年因为穷吃不起,一直在吃,戒不掉的吃,又性子躁,总爱大呼小叫,陈淮安自发的,总认为锦棠至少理不屈。

直到见过齐梅是如何添油加醋,而何妈又是如何搧风点火的,才恍然大悟,妇人间的吵架,声音最高,最尖的一方,总是弱势的一方,而哭哭啼啼看似柔弱的,才是真正做了恶事的。

正所谓会咬的狗不叫,齐梅和何妈,就是俩只会咬人的狗。

但无论如何,齐梅是在他还是只瘦猴子的时候,把他抱在怀里,给他吃奶,在他出天花的时候夜夜抱着他只为他能扛过去的哪个人,陈淮安已经弄死了老爹,总还想留着这个老娘不翻脸的。

“娘,不要染指罗家的酒肆,真的,不要动一丁点的心思,您就是我亲娘,永远都是。”指着门内的何妈,他又道:“你再要敢让何妈跟罗根发有哪么一丁点子的往来,我立刻掐死她。”

齐梅一句我何曾还没说出来,陈淮安已经转身进门,关上屋门了。

终究,终究陈淮安还是慈心一念,只撂了狠话,没有进一步的动作,却不料就是因着他这慈心一念,老丈人一条命,就得丢了。

等他再想救的时候,为时已晚,他于锦棠的亏欠,也不过多加一重罢了。

*

过了正月十六,百市门开,就连书院也该开学了。

康维桢的母亲康老夫人送了请谏来,说自己在净土寺为去了的康老爷子做法事,要请锦棠到净土寺一聚。

净土寺位于麦积深处。这座寺庙群山环绕,苍松满谷,山风吹来,松涛阵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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